摘要：随着武器装备和作战理论的发展，战役与战斗相融合的趋势越发明显，这必将对联合战斗行动产生诸多方面的影响，深入了解这些影响，对研究战术理论的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
关键词：战役战斗融合 战斗行动 影响
通过近期几场局部战争可以看出，以往战役和战斗之间径渭分明的界限开始逐渐模糊，既不能简单根据作战力量规模和交战空间范围，也不能仅根据使用何种级别的武器装备来判断作战行动的级别，而应根据作战行动对达成战役或者战术目的所起的作用来具体确定。外军也认为，“指挥级别、部队规模、装备类型以及部队的类型和位置或者其编成等，并不与某一特定的战争级别相对应。……可以依据部队和资源对达成战略、战役和战术目标的影响和作用而将其用于战略、战役或战术目的。”由此可以初步推断，战役作为战斗达成战略目的的桥梁，会随着技术的发展而逐渐融合在战斗中；战斗作为战争中最基本的作战活动，也将逐渐升华到战役里。而战役战斗逐渐融合的趋势必然会对联合战斗行动产生直接的影响。
一、战役和战斗力量有机联成一体，联合战斗行动与战役行动趋于整体联动
受到战役战斗逐渐融合的影响，联合战斗行动中参战力量的组成相应发生了很大变化，很多时候并不仅仅是联合战术部队自身所拥有的力量，还包含某些战役作战力量。原因是联合作战更多的是强调军种力量之间的相互支援与协同。美军现在提出了一个新概念，就是在信息化条件下实施联合作战，指挥官必须打破“拥有”与“使用”之间的原有概念，学会用自己没有的力量实施作战。所以，在联合战斗的全过程中，战术兵团能够得到较之合同战斗更多的战役力量的支援。因此在以往战斗中存在的战斗力量和战役力量相对分离的现象正逐渐消失，两者相互依赖、紧密结合，共同参加和实施联合战斗行动。参与联合战斗行动的力量发生变化，必然会导致联合战斗行动和战役行动关系的改变，联合战斗行动逐步趋向于成为战役的某一行动，并与战役行动（包括战役内其它战斗行动）整体联动。
整体联动，就是在信息化战场上，联合战斗力量与战役内其它作战力量在战役行动中同步反应，形成整体合力与敌展开对抗行动。整体联动的外在表现形式是联合战斗行动和战役行动的一体化，内涵是战役力量和联合战斗力量出现整体融合趋势，很难加以详细区分。随着C4ISR系统从战役层次不断向战术层次延伸，战役和联合战斗甚至联合战斗和战役内其它战斗之间的信息流通将更加顺畅，战役力量和联合战斗力量将更加紧密联接成不可分割的整体，战役行动和联合战斗行动将逐步发展为与战场态势实时同步响应的自主联动，也就是整体联动的最高阶段。
联合战斗行动和战役行动的整体联动突出表现在虚拟空间和实体空间的战役行动和联合战斗行动密切协调配合，保持高度一致。虚拟空间的联动，是指侦察、监视信息能够按照战役和联合战斗的需要实现按需分配的全域实时或近实时共享，情报信息传输能够实时或近实时同步，决策信息能被实时或近实时共同认知，控制协调指令能够适时下达到战役行动和联合战斗行动的各个层面，行动效果能被战役和联合战斗层次同时快速反馈和正确评估。实体空间的联动，是指战役力量和联合战斗力量在指挥活动、打击行动、防护行动、机动行动和保障行动等作战行动中实现步调一致。在行动的协同方法上，整体联动包括了战役力量和战斗力量中打击力量、指挥力量、防护力量、保障力量的临机协同和自适应协同，既有战役力量和联合战斗力量间的匹配性联动，也有不同战斗力量间的功能耦合性联动。在行动的表现形式上，整体联动不但包括了战役和联合战斗层次的非线式作战、非接触作战、非对称作战等作战样式间的同步行动，也包括正规战、游击战等作战形式间的同步行动，还包括精确打击、特种袭击等各种作战方法间的同步行动。
二、战役指挥和情报参与战斗行动，联合战斗行动的触发方式趋于精确触发
在传统的合同战斗中，战斗组织和准备阶段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精力组织和实施情报侦察，以便正确地定下战斗行动的触发时机，但是受到战术侦察手段和能力的限制，对抗双方对战场感知尤其是深远纵深的精确感知得不到有效保障，导致“战场迷雾”一直笼罩战斗行动全程。另一方面，由于以往的战术兵团自身拥有的远程精确打击能力、远程机动能力有限，即使准确获知对方的作战体系部署，也无法做到“所想即所打”，因此通常采取从前沿到纵深、层层递进攻击的短兵相接方式组织和实施战斗行动。对抗双方都力图通过机动来寻找对方体系的薄弱环节，或者通过灵活的战术机动在运动中调动敌人暴露体系的薄弱环节进而展开迅猛的攻击，导致机动寻机成为战斗行动触发的主要方式之一。
纵观近期几场局部战争可以发现，未来信息化战争的突发性明显增强，初战对整个战局具有重大意义，而且在小型军事冲突中初战很可能就是决战，例如美军空袭利比亚、以色列偷袭伊拉克核设施。进攻的目的不再仅专注于消灭对方的有生力量，而是主要通过打击对方的侦察预警系统、指挥控制中心、通信枢纽等关键节点，依靠决定性的速度和压倒性的行动节奏达成作战目的。防御的目的也不再是单纯依靠节节抗击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而是积极主动地灵活采取各种攻势行动破坏或瓦解对方的进攻体系，迫使攻势方难以承受高昂代价从而知难而退。初战的决战意义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拼实力、拼消耗的传统作战模式，因此联合战斗行动能否采取有利的触发时机对作战胜负具有重要甚至是决定性的意义和作用，很多时候不允许初次战斗行动出现失误，双方力争首战就实现开门红，而战斗行动触发失利的一方很可能或甚至没有吸取教训、改正错误和重组再战的机会。
在战役战斗逐渐融合趋势的影响下，战役情报侦察力量很可能会直接支援或参加联合战斗行动，联合战术兵团依靠战役和战术两级情报侦察能大幅提高战场全域感知能力，情报信息获取更加及时准确，基本上能够做到知己知彼，可以比较精确地判断对方战斗体系的强弱点，为联合战斗行动制定科学合理的打击计划提供可靠的情报依据。由于联合战斗通常作为联合战役的有机组成部分，战役与联合战斗指挥机构借助互联互通的C4ISR系统可以进行分布式联合决策，战役指挥机构还可以依据战场态势需要对关系全局的联合战斗行动越级直接指挥控制，大大提高了联合战斗行动触发决策的准确性和及时性。随着信息化武器装备的大量运用，联合战术兵团的作战能力特别是立体快速机动能力和远程精确打击能力得到极大增强，必要时战役指挥机构还可以动用战役打击、保障等力量直接支援或参加联合战斗行动，因此联合战术兵团的作战能力发生了质的飞跃，能够在合适的时间机动至合适的地点运用合适的手段打击合适的目标，也就是实现了“所想即所打”。由于作战效能的大幅提高，联合战斗行动的发起方式逐步趋于精确触发。
精确触发，是指在战役战斗相融合的趋势下，作战能力较强的一方，能够在预定的空间和时间，对既定的作战对象有准备地实施首次全纵深和全方位精确打击，为实施后续战斗行动和夺取行动主动权创造良好的开端。精确触发方式对联合战斗行动有深刻的影响，由于联合战斗行动触发的精确性，对抗双方都力求一击必中对方战斗体系的要害部位，为后续战斗行动创造良好条件，有时联合战斗行动甚至可以直接达成战役甚至战略目的，“小行动大决策”、“小行动大目的”的特征明显；联合战斗首次行动的地位作用上升，首次行动即可能意味着决定性行动，组织和实施联合战斗行动必须坚持整体制胜的思想，在联合战斗行动触发的一瞬间把战斗体系的作战能量精确释放奠定战斗胜负的基础。
三、战斗行动的效果影响战役全局，联合战斗行动的制胜方式趋于体系决胜
机械化战争时期的合同作战，战役行动和战斗行动之间的联系比较松散，实现战役目的通常是逐次实施战斗行动采取积小胜为大胜的方式，夺取战斗胜利一般是通过拼实力、拼消耗的方法，战斗行动的持续时间往往较长，极个别例子甚至可以达到几天甚至数周，例如朝鲜战争中志愿军第39军第349团在清平川地区的运动防御战斗就持续了19天，因此战斗行动的效果往往是间接影响战役全局。但是在信息化条件下的联合作战中，联合战斗通常在联合战役背景下实施，是联合战役的组成部分，达成的是战役目的或是对战役目的有重大影响，因此战役行动和战斗行动之间的联系比较紧密，战斗行动的效果会直接影响战役全局甚至关系到战役的成败。为了威慑、阻止外来敌对势力的可能介入和避免国内外反战舆论带来的负面政治影响，大多数情况下进攻方会力求快速组织和实施联合战斗行动，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集中己方作战体系的整体效能和威力，快速打击对方作战体系重心或与体系重心密切相关的关节点和重要目标，尽快破坏或瓦解对方的作战体系结构，削弱或瘫痪对方体系的作战功能，尽可能谋求速战速决，为尽快实现战役目的创造有利条件和奠定良好基础，为夺取战役胜利铺平道路。
在战役战斗逐渐融合和战斗行动效果直接影响战役全局的影响下，联合战斗行动的制胜方式趋于体系决胜。首先，参加联合战斗行动的力量，超出了传统战斗力量的范畴，尤其是战役力量大幅度参加或直接支援联合战斗行动，战役和联合战斗力量相互有机联成一体，战役指挥和情报大量参与战斗行动，所有作战资源高度融合为一个作战体系发挥整体效应，共同参加联合战斗行动和完成作战任务。其次，通过联合战斗行动可以直接达成战役目的，甚至在独立实施的情况下可能直接达成战略目的，因而每一次战斗行动对抗双方都会全力以赴，综合运用军事、政治、外交、经济等各种力量确保取得战斗胜利。最后，为了尽快达成战役目的，也必须高速度、快节奏地实施联合战斗行动，尽可能有效发挥联合战斗体系的整体效能，尽快破坏或瓦解对方的作战体系结构。
体系决胜，就是高效整合己方所掌握的一切作战资源（包括政治、经济和外交等非军事领域的资源），在作战任务涉及的所有交战空间和领域，灵活、精确和综合采用各种打击、机动和防护行动，以作战体系的整体实力与对手展开快速、决定性战斗行动。首先，在所有的交战空间，综合利用战役、战斗的指挥控制、情报信息、火力和兵力等力量，在各个空间的战斗行动追求并行同步协调实施。其次，在实体空间内将火力打击、机动造势、兵力突击等战斗行动综合运用，与虚拟空间的网络对抗、电磁对抗、心理对抗等战斗行动同时协调进行，注重将正规与非正规样式的打击行动有机结合、相互策应。再次，对抗行动不能局限在军事领域，要与政治、经济、外交等领域的活动紧密配合，力争不同空间或领域的行动达成“共振”效应。最后，将参与联合战斗行动的战役力量和战斗力量融合成功能耦合的体系，行动程序追求侦察、决策、打击、评估等战斗行动的无间歇联动，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多维立体的空间、运用最佳的力量编组方式，达成最优的行动效果。体系决胜的目的是使所有的联合战斗行动同一时间在不同空间或领域内联动展开，联合战斗行动准备、发起、不同阶段和结束等过程紧密连接，力求首战就是决战，尽快完成战斗任务。需要强调的是，体系决胜是联合战斗行动在战役战斗逐渐融合趋势下理想高效的制胜方式，同时也存在其它的制胜方式，但是其它制胜方式都是对体系决胜方式的补充。
（作者单位：军事科学院研究生部，北京 100091）